青梅竹马是什么意思含义

无论仕途经济,独怜青春红楼
舞剧《红楼梦》以贾宝玉的视野展开,从舞台深处的高背官帽椅后走出,他身着大红披风,目光犹豫,步履迟疑。面对台下的观众,他稍作停顿后,缓缓走向观众。随着几道颜色各异的帷幕落下,他经历的生活场景如绛芸轩、怡红院、大观园、荣国府都一一呈现。最后一道透明水波纹“大幕”落下,贾宝玉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预示着他即将进入回忆的世界。
此版《红楼梦》成为贾宝玉遁入空门前的回忆,使他拥有了全知视角。他厌恶功名偏儿的天性,让他在回首往事时,主观上偏离了曹公的视角,规避了有关仕途经济的内容,唯独追忆以金陵十二钗为代表的女性,尤其关注林黛玉、薛宝钗的生活点滴。但成熟的他,深知这些姐妹的离别、远嫁或出家的命运。
在舞剧中,贾宝玉的往事回味除了与她们相处的美好时光,还有预示她们悲剧命运的残酷时刻。这使得舞蹈红楼,不仅与原著在形式上构成“轮回”的呼应,还紧扣小说的人生无常、生命无序的哲学感慨。舞剧还展现了一组组既对立又统一的文学意象,如理想与现状、繁华与废墟、盛景与孤寂等。
舞剧《红楼梦》中,每个章节甚至每个章回内部,都形成了镜像式的互文、对照或反差关系。例如第二章“幻境”与第八章“丢玉”、最末章“归彼大荒”,分别展现了梦与现实的交融、半梦半醒的人生。第三章“含酸”不仅展示了宝黛钗情感关系的演变,还表现了宝玉与黛玉的爱情如何从萌芽到枯萎。第四章“省亲”与第十章“团圆”,则展现了元妃生前的困苦和死后的灵魂自由。第六章“葬花”与第十一章“花葬”,则借花凭吊的对象由林黛玉个体扩大至十二钗甚至所有女性。
烟花属性的加强,让曹雪芹笔下那些纯洁的女性更加令人怜悯。这版《红楼梦》以更胜于原著的伤感基调,哀叹青春国度的消亡。宝玉的悲悯视角,由该剧导演、编舞黎星(同时也是贾宝玉的扮演者)等年轻主创共同赋予。舞剧中的文学剧本由两位编剧以话剧的形式写就,既有舞台提示,又有人物对话,并抓住了宝玉的成长困惑构建矛盾。贾氏家族对宝玉的期望只有封官加爵光耀门楣,而他只希望与姐妹们长相厮守。这种冲突带有普遍性,是每个人成长之路上的心路历程。原著中的某些细节,如宝玉与紫鹃的接触、宝黛钗的情感纠葛等,都在舞剧中得到了巧妙的展现。舞剧中的帷幕运用和道具使用,如椅子、屏风等,巧妙地营造了各式空间,让演员借助这些道具舞出了宝玉与众多女性的相遇、相知、相别、相离。全剧虽然不言,却散发着话剧的韵味。
与其他舞者不同,“我跳舞,因为我悲伤。”舞蹈大师皮娜鲍什的这句名言解释了黎星编创舞蹈的内在情感驱动。皮娜创作的经典作品借助男女舞者的身体对抗,探讨两和女性的生存困境。她的舞台充满形式感和仪式感。《春之祭》里的泥土、《康乃馨》中的鲜花等都承载了剧中人物的情感,引发了观众的共鸣。黎星的创作也追求情感表达与外在形式的结合,让观众能够快速进入情境。《沙湾往事》的舞美一如《红楼梦》,也是幕布构造的杰作。幕布勾勒出的建筑风格、人文风貌与时代风情令人信服地呈现了音乐家的创作背景和情感历程。《大饭店》用固定的墙壁和可开可合的门展示了每个人拥有的两面性。
这版《红楼梦》除了妙用帷幕外许多章节的设计也令人耳目一新古典与现代过去与当下以毫不违和的方式融合在一起。“省亲”一章里宫灯的照耀下列队的蓝色官服和元妃的金华衮展示了人性的束缚和解脱。“冲喜”一章中轿子的游戏手法和黛玉的死亡处理也极具震撼力。“花葬”一章则展现了女性的韧性和力量以及对新生的期盼同时批判了男性的围追堵截女性的悲剧命运舞剧中的这些设计不仅反映了女性的生命底色还让观众反思两性的关系和社会现象过后舞剧走向世界值得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