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千字科普:悬在半空中的爱父亲的形象(详细资料介绍)

回乡饭桌
我喊住正在整理工具包的父亲:“爸,你每天往返二十里地,奶奶眼里却只有幺叔。”父亲只是笑笑,然后跨上那辆熟悉的“永久”牌自行车,消失在夕阳里的单位大院。
我叫周家明,在八十年代初的小县城出生,现在是九二年,刚从师范毕业,分配到县一中教初中语文。
父亲周长河是县棉纺厂的机修工,被人称为“大能人”,任何机器出了问题,只要他一摸就知道问题在哪。
母亲王桂花在百货大楼做售货员,每天穿着蓝色工作服,站在柜台后面,为顾客称糖果、饼干等。
我们住在县城的单位宿舍楼,两间小屋既是卧室又是客厅和厨房。家里最值钱的是一台“飞跃”牌黑白电视机,是父亲八六年用攒了三年的奖金买的。
从我记事起,父亲每天下班后都会骑车回乡下看奶奶。那是一条尘土飞扬的土路,夏天烈日炎炎,冬天北风刺骨。
街坊邻居常夸他:“你爸真是个大孝子啊。”但我知道奶奶总是更偏爱幺叔周长安。每次听到这话,父亲总是沉默不语。
幺叔比父亲小十岁,是奶奶的“老来子”。八十年代初,他听说南方多,就背着一个帆布包去了广州闯荡。每年只寄回明信片和照片,有时寄一盒录音带,但十年都没回过一次家。奶奶常常拿着幺叔寄来的照片给村里人看,说着他在外面的生活。
那天我请了半天假,跟着父亲回了趟老家。自从在县一中教书后,我已经好几个月没回去看奶奶了。骑了近一个小时的自行车才到村口。老家的房子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建的土砖房,经过风吹雨打,墙壁上已经斑驳不堪。
奶奶坐在门槛上晒太阳,许多老人都在自家门口闲坐聊天。看到父亲的身影出现在村口,奶奶却不急着起身。直到父亲把自行车支好,她才慢悠悠地说:“长河啊,今儿带家明来了?”
父亲把带来的猪肉和几样蔬菜放下:“娘,家明说好久没来看您了,今天特意请假来的。”
奶奶瞅了瞅袋子,又看看我:“长安说了,再过两年就回来看我。”说着还拿出了幺叔寄来的录音带,“这是长安寄回来的录音带,广州那边可热闹了。”奶奶小心翼翼地把录音带放在一边。
我心里一阵酸楚,那盒录音带已经在抽屉里躺了多久?幺叔的声音又封存在了多久?可奶奶一直等着,从未放弃。
“饭做好了。”父亲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饭桌上,父亲做了四个菜:青椒炒肉、白菜豆腐汤等虽然普通但色香味俱全的菜。而奶奶只是慢条斯理地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我知道她一直在等幺叔回来给她做的那些美食。父亲看穿了这一切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吃饭。饭后奶奶又拿出几张照片给我看全是幺叔在广州的生活照身边站着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据说是他的广州媳妇。“你幺叔说了等厂子再扩大些就接我去广州享福。”奶奶抚照片上的幺叔眼里满是期盼。父亲在一旁收拾碗筷听到这话手里的动作微微一顿却没有接话。他清理好一切后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陪奶奶聊天。我知道父亲是个内心柔软的儿子即使被忽视他也从未抱怨过依然默默付出着对母亲的爱和牵挂。几个月后的冬天奶奶病了先是感冒不愈后来竟卧床不起。父亲请了长假日夜守在床前喂喂饭擦洗身体从未有半句怨言。他拍电报告诉幺叔奶奶病重的消息但幺叔的回电只是简单的几句问候让父亲独自承担照顾奶奶的责任。“家明你奶奶最疼小的可我最懂她。”父亲在走廊里蹲下掩面哭泣时这样说。他始终坚强地守在奶奶身边即使心中苦涩也从未放弃过陪伴和照顾。那天晚上我送饭到医院时看到父亲瘦削的背影蹲在走廊里肩膀微微颤抖我心中一阵酸楚。第二天傍晚我再次来到医院病房里奶奶躺在呼吸微弱面色灰白。父亲坐在床边握着她枯瘦的手。“爸奶奶怎么样了?”我轻声问道。“医生说怕是熬不过今晚了。”父亲疲惫地回答我点点头挤出一丝安慰的笑容:“没事爸爸您辛苦了。”回家的路上我心中五味杂陈想到奶奶总是念叨幺叔心中一阵难过但同时又为父亲的坚守而感动即使被忽视被遗忘他也从未离开过自己的责任和爱后来丧事办完了收拾奶奶的遗物时我们找到了那个装着录音带的盒子它静静地躺在床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我轻声问父亲要不要听听录音带内容您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随着磁带转动我们听到了幺叔的声音他说他在广州的情况虽然每年都寄照片和录音带给家里但其实内心是很牵挂家里人的特别是听到父亲如何辛苦地来回奔波照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