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渡还是渡轮都可以说吗


云烟缥缈树微茫,岸边人家夕阳旁。

遥望高原回音绕,心中风景似故乡。吟咏之间,思绪飘向远方,忆起故乡的景致,仿佛置身于那青石板铺就的渡口。

我的故乡,位于白马河东岸。昔日,靠近河流的几个小村庄间仅有一处渡口。这渡口虽小,却承载了无数的故事和人们的期盼。一条小船,老艄公执掌,成为连接的纽带。

风起时,老艄公便摆渡行人。小船在水面摇曳,随风飘摇,如唐代诗人韦应物的诗句:“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夜静时,小船被风轻轻吹动,搁浅在芦荡边。那情景,正如语文老师所念:“钓罢归来不系船,江村月落正堪眠”。

老艄公的身份已无人知晓,他孤单一人,长年累月在白马河边摆渡。他的生意并不兴隆,只有对岸镇子逢大集时,渡口才繁忙起来。乡亲们不论贫富,都能上船。老艄公不计较船费,只待载员满员,便启程驶向对岸。

白马河连通京杭大运河,可直达京都。晚唐诗人皮日休在《汴河怀古》中曾写道:“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老艄公的小船也沿着这条古老的河流前行,悠悠南下,一日便可抵达古运河。

老艄公性格豁达,喜欢唱曲儿。他摇着橹,哼着歌,用豁牙漏风的嗓音唱起《摆渡歌》。歌声随风飘荡,蕴一种苍凉的韵味。据老辈人说,老艄公心肠软,见不得苦人儿,也常帮助依偎在一起的两个年轻人。他唱起宋人吕渭老的古曲《卜算子》,曲词中有潮水涌动、芦花开放,也有扁舟载月、南楼灯火,常常唱得两个有情人泪眼朦胧。

更多的时候,老艄公搭载我们这些学生娃到对面镇子上去上学。他起早贪黑,从不间断。学校和村里商量给他支付船费,而他却常用船费给我们买雨具、买吃食。他给我们诵读古诗词,如南宋诗人徐玑的《春雨》、李清照的词等。他还教导我们好好上学,边摇橹边唱儿歌《读书郎》。他的蹩脚童声逗得满船的孩子哈哈大笑。

后来我们长大了,有的同学要到县城上学,白马河上也建起了一座坚固宽敞的大桥。我们不再需要乘船过河了。老艄公更老了,他的去向我们已经不记得,只记得他的小船荡漾、古歌悠悠,以及那山那水那乡愁。

好想回到从前,再次走过那古渡口,再次乘坐老艄公的小船,渡我到对岸到远方,到梦中的弯弯乡路、弯弯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