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颠沛流离都是为了


秋风轻拂,梧桐叶悠悠飘落,我目光穿过这旋转的叶阵,不经意间发现借书卡静静地躺在台阶上。在这转学的第三十二天,我遇到了林夏。

那时的我,仿佛是一只沉浸在图书馆角落的蜗牛。新环境中的欢声笑语总让我怀念起南方的那座小城。课间操时,总有人不小心踩脏我的白球鞋,作业本上刺眼的“外地人”标签像荆棘一般刺痛我的心。而林夏,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总是在我看《追风筝的人》时,坐在对面素描,铅笔沙沙作响,如同一种温柔的旋律。

那天暴风雨突如其来,我正蹲在操场上捡碎眼镜,一把透明的雨伞轻轻遮在我头顶。“要迟到了。”林夏的帆布鞋沾满泥水,怀里还紧抱着被雨淋湿的素描本。我们在雨帘中奔跑,她指着玻璃窗上的雨水说道:“你看,这不就像梵高的星空吗?”

美术教室中弥漫着松节油的味道,而林夏的画架上多张我的速写。从开学第一天起,她就一直在捕捉我的瞬间:托腮看云的侧脸、被风吹乱的长发、在书架间踮脚找书的背影。她笑着跟我说:“总觉得你像莫奈画里的女孩,虽站在阳光里,却带着一层薄雾。”

午休时间,我们喜欢溜到天台。她教我辨识毕加索的蓝色时期与玫瑰时期,而我则给她读聂鲁达的诗集。春天的玉兰花瓣飘落在画纸上时,她会用丙烯颜料将花瓣的美丽永久地留在画里。秋雨敲打铁皮屋檐时,我们裹上同一条毛毯分享烤红薯的温暖。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们在旧书店发现了泛黄的《小王子》,扉页上竟有她母亲的赠言。原来前,我们的母亲曾在同一所大学共同学习。这份奇妙的缘分让我们更加亲近。

毕业那天,我们在画室通宵作画。月光在石膏像上流淌,仿佛是一片银河。林夏在速写本上画下了两个女孩并肩看星空的场景,右下角写着“献给跨越时空相遇的你”。如今这幅画挂在我新家的客厅,每当晨光掠过画框,我都会想起那个雨天一起躲雨的身影。或许所有的颠沛流离都是为了这场注定的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