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的化简结果是什么

我在新的一年,也就是2019年的第一天,第三次前往云南勐海县的南糯山去探寻植物的踪迹。这一年的探索中,我共四次探访了勐海县,加上之前的两次,已经是第六次了。随着年底的到来,《勐海植物记》一书终于在北京大学出版社的推动下出版了。虽然我的学识有限,但心中依然充满了喜悦和坦然。我坚信,这本书能为人们了解当地的植物及其生态环境提供基础性的信息。
这本书所收录的400余种植物,都是基于我个人的亲自观察与拍摄而得以描绘的,而非简单的复制粘贴,不是所谓的“抄来抄去”。我们要明确一点,“抄来抄去”并不都是指侵犯知识产权的违规行为,有时只是一种“合理搬运”或者说是信息整合的方式。在中外传统的科普读物中,一定程度上的复制粘贴是难以避免的。高级的可能是从科学前沿的原创论文、专著中汲取内容;次一点的,可能是从中文教科书及各种普及性读物中取材;再次一点的,可能只要是能找到的材料都会利用,比如基于网络信息的组合。除了文字的复制,图片的盗用现象也十分严重。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是因为当事人没有亲自参与科研,无法获取科学探究的原始材料,对于结论的得出过程和意义的阐述,他们往往无法独立判断,通常需要依赖或依附于一线的科学家。那么,不用亲自拍照,该如何获取与内容高度匹配的图片呢?这确实是一个难题。尽管相机、手机的拍照现在变得非常简单,但要获取一张与内容高度匹配的照片,依然需要下足功夫。
尽管传统的科普作品可能面临诸多挑战,但这并不意味着无法创作出优秀的新型作品。《昆虫之美:勐海寻虫记》、《与虫在野》、《武汉植物笔记》等作品的出版,便是对此的有力证明。它们虽被归类为科普作品,但与传统的科普有着明显的不同。这些作品的重点并不在于普及现成的科学知识,它们并没有以搬运、抄袭科学家的成果为己任,更不是以传播现成的前沿科研成果为主要动机。那么,它们是如何展示自然之美和有趣的知识呢?答案是:它们像科学家一样,直接面对大自然,亲自观察、拍摄、手绘。
这些作品并没有从会或科研院所获取研究经费,也不需要发表论文。他们更喜欢以自己的方式展现自己看到的大自然,因此也经常出版作品。不同于科学家和科普作家的作品常用第三人称以示客观公正,这些作品更多地采用第一人称单数,强调“我看到、我观察、我认为”。虽然人称只是写作形式,但可以从类中心论的视角看问题,比如从动物、植物、山、河的视角来写作。
一个关键点是:亲自探究大自然中的某一类对象。这种探究不同于科学家的研究,它在古希腊被称为“伊斯特丽亚”,在则称为博物。相比于科学探究的深刻、讲究还原、通过建立模型而大大化简研究对象、强调结果的普适性、力量巨大等特点,博物探究更为肤浅、平面化、注重普遍联系、具有相当的地方性、力量较小。尽管如此,《昆虫之美:勐海寻虫记》等作品依然足够有趣,也非常独特,具有真正的原创性。除了个别的描述、记录可能超出了科学共同体的把握之外,它们的探究对于相关的生态学有一定贡献,未来若干年过去其描述也许还有环境史、生态史的价值。
此外要强调的是,挖掘科学价值并不是必需的。即使某些博物作品没有显著的科学价值,它们依然是优秀作品,能给人以启发,具有教育意义,并且可能会长久地影响读者。在现代社会中,揭示大自然的定律被认为是科学家的专长,但诗人、农民、文科生等也可以探索自然真理。这是一个重要的观点,纠正了科学世界图景对生活世界图景的碾压和遮蔽。
普通人探究大自然不仅是生活所需、文化所需,也是一项要求。如果失去了这项,生活的方方面面可能只能听别人的。除了认知之外,普通人访问大自然还有其他诸多好处,比如审美和情感的满足。公民博物可以重申对大自然的访问权并从中获得诸多实惠,是其他活动无法取代的。值得一提的是,《草木十二韵》等作品就是普通人以普通人身份创作的优秀博物作品。它们虽然不是科学、科普作品但非常棒,《活山》等引进版自然、博物类作品也有诸多收获。除此之外,《班克斯的帝国博物学》等二阶作品虽然相对较少但依然很有特色对于科学史环境史传统文化研究者都会有启发二阶探究多些一阶探究才能走得更顺更远。
总的来说普通人确实有能力去访问大自然去探索大自然人文学者的工作就是提供支持和提供更多中外相关的文化资源在“博物+”的框架下进一步推动这种探索的可能性。(杰 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
